央视青歌赛中尴尬的“假、大、空”
昨晚看了近两个小时央视青歌赛的合唱比赛,感觉像吃了口未熟的青苹果,也许比这还糟,青苹果尚且有些营养,一个没有找到感觉的演出又能算什么呢?
说比赛没有找到感觉,是因为感觉这场比赛真是一场比赛,在整个比赛过程中,连我这个音乐的门外汉都感觉到了各种技巧的充分展示,什么声部的转换、什么无伴奏等等。但是除此之外呢?我没有听到歌声,歌是什么?音乐是什么?是一堆声音技巧的堆积吗?
在我看的十几首歌里,只有一首是关于爱情的,还是外国的。一首是写春天的,还是侗族的,其它歌曲在歌曲内容上没有任何可以圈点之处,要么是老歌,要么是古诗词或仿古诗,这还包括一首把两个不搭调的古诗词放在一起唱(“啼时惊妾梦”和“好雨知时节”放在一起唱),一首慷慨激昂的亡国曲(《渔阳鼙鼓动地来》),终于有一首现代诗,是艾青的《我爱这土地》,虽然唱者感情充沛,但听者谁都能听出来,这首现代诗根本不适合入歌,一定要唱,就只适合几个人关在屋子里自己玩技巧。在所有这些歌里,我们听不到爱的浪漫、生的困惑、死的喟叹、美的赞歌,听不到离我们最近的生活,就是一帮人在声部转换上大玩声音技巧,这就是音乐吗?这就是歌曲吗?这就是合唱吗?
更要命的是,词不好也就罢了,曲好听吗?我不记得昨天的任何一首旋律给我留下了任何印象,觉得好听的,还是那两首听不懂的爱情和春天歌。也许从音乐专家的角度看,有的歌写的多么有层次多么有难度,但,最终评价它的,不该是这些东西。合唱是什么?是最通俗的多人演唱,如果曲曲都要达到专业水准才能唱,合唱还能唱多久?《半个月亮爬上来>难吗?《黄河大合唱》难吗?为什么到了今天的比赛场上,合唱就变得这么难唱?技巧、旋律、内容,哪个该是合唱应该首先考虑的问题,我不懂,也许专家懂。但那么多的专家危襟正座在屏幕前时,我困惑:所谓的央视青歌赛,就是要把自己办成中国最高的音乐技巧大赛,而置“电视”于不顾、置音乐的魅力于不顾吗?
歌不精彩,比赛精彩吗?央视青歌赛中有一个环节很吸引人,就是歌手的文化素质测试,昨天这一环节改成了选手一分钟演讲,按说该比的精彩,但昨天的比赛比是比了,但大家争着在比:看谁更“假大空”!——尽管评委余秋雨不断地提醒选手把事情说小、说实、说生动,但选手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唱高调,用一些空泛的评论来告诉观众:我不仅是歌手,还是一个道德宣传家!
这样的场面其实在去年也出现过,但去年在原生态的民间歌手中,我们还听到了不少感人的小故事,比如一个少数民族歌手告诉我们,他七十多岁的老父亲也是一个老歌手,听到他们去北京很高兴,第二天,他们打开门,看到父亲盛装站在门口,说:“走吧,咱们去唱歌!”还有一个歌手告诉我们:她的对唱搭档其实是她丈夫,在台上她紧张时,她丈夫就在她后面用一个手指顶着她!这些故事之所以感人,是因为他们用真实的语言告诉了我们一个真实的故事,他们没有用高调的语言来宣讲一个道理,但我们却听懂了许多许多。
遗憾的是,这些闪光点显然对今年的参赛选手没有产生发酵作用,在今年的演讲比赛中,他们继续沿用着高调言论。如果这些言论完全出于歌手,倒也罢了。让人遗憾的是,在多只大学生代表队中,我们听到的竟也是这样的腔调,虽然余秋雨一再提示他们朴实一些,但是,就连做补充的同学也是一腔更比一腔高!对于崇尚自我的当代骄子们来说,说真话、说实话、说自己的小事真的那么难以理解吗?在那种腔调中,我们感到了尴尬:这是我们的大学生应有的表现吗?他们的腔调,是谁培育出来的?我们的教育成果,应该得到这样的展示吗?
在电视上,我们尴尬地看到余秋雨尴尬地评论着这些空洞的演讲,说实话,真难为余秋雨了,这是我看到他的最没有光彩的一次表现,面对这样的演讲,难为他怎么做到还要提醒选手,还要打出不让大家都难堪的分数,最后他终于绷不住打出了一个满分(公安代表队),在我看来却是充满了水份,是对警察也要谦让三分吗?
也许,这只是我对一场比赛的一己之见,也许,今天、明天的比赛会更精彩,那就祈祷:但愿如此!